無一法與人   (節錄自郭明義出版之「一貫道的修持觀」)

 

 

    唐朝的雪峰禪師曾經參謁德山禪師,問:「祖師代代相傳的宗門一佛乘,學人有這個緣份可以得聞嗎?」

 

    德山禪師聽了以後拿起柺杖打了他一棒,說:「道什麼!」

 

    雪峰禪師驚愕的回答:「我不懂。」

 

    第二天雪峰禪師又去向德山禪師請益,德山說:「我宗無語句,實無一法與人。」雪峰禪師於是有所省悟。

 

    「我宗無語句,實無一法與人」這句話道盡宗門和教門的不同,宗門的修行不是依據經典文字,也沒有任何法可以給修行者,但這也是要在有天命明師的前提下,而不是野狐禪亂棒亂喝。

 

    可惜今日宗門一脈相承的一佛乘已在佛門絕跡,僅剩下經典文字的教化,而承續宗門道脈的一貫道場又因受現代知識及社會環境所影響而對自己的無語、無法的「道」不敢明確肯定。

 

    一貫弟子們常因提不出一套架構嚴謹、辯證精密的修持法門而自卑,尤其面對社會的質疑與教門信徒的辯論更是畏怯,卻不知「宗門無語句」,我們天命明師傳的乃是不立文字、教外別傳的「正法眼藏」,而不是教門中的語言文字道。

 

    這個「正法眼藏」的修行,若非經「默傳分付」的密傳儀式,則縱有滿腹經綸、滔滔辯才,也無法一窺其堂奧。所以一貫弟子們何苦與教門信徒在唇舌之間作徒勞無益的爭論呢?也許下一次當我們再面對宗教徒的詰難時,可以理直氣壯的像德山禪師一樣說:「我們確實沒有一法可以說給你聽,但是我們有道,有天命。」

 

    但仍有許多道親心中會質疑「正法眼藏」是什麼?道在那裡?天命有什麼用?詩人白居易晚年慕道參禪,開悟後留下一首詩給後人印證,他說:「無勞旁修道,只是此玄關。」

 

    這兩句詩正好可以解開道親們對道、對修行、對天命的疑問,夫道無他,默契而已。「玄關」正是我們一貫弟子心中難以言喻的默契,這一份默契是說也說不清楚,甚至於不會說不能說,禪門言:「說即不中,擬議即差。」確實玄關是無法定義去論斷的。我們時常勉強的去形容:「玄關是心、玄關是佛、玄關是道,玄關是十方三世諸佛,玄關是一路涅槃門…。」不管我們怎麼說,總是無法覺得圓滿。

 

    「余今領受恩師命,傳你本來玄妙關。」這是點傳師點道時的囑咐,也是我們一貫弟子安身立命之處,玄關不僅是我們修行唯一依據,也是三曹普渡一大事因緣的出發地,透過玄關,我們佛性流露與十方諸佛默契交融,透過天人合辦的儀武,我們甚至可渡氣天大仙及地獄遊魂來蒙受玄關大法,可以說我們一貫弟子的修持是「坐微塵裡,轉大法輪。」所以玄關是何等渺小隱微卻又何等博大精深。

    

    本書雖然名為「一貫道的修持觀」但因為一貫道本來就沒有一個既定的法門,所以僅就道親常提出來的疑問分成「超生了死」、「三寶及十條大愿」、「天命道統」、「道與教」、「渡人成全」、「考驗」、「生活」,七大類,與各位前賢共同研究。

 

    「道」是「無一法可與人」的,所以道學的問題沒有標準答案,後學所提出的只是方便權說,並不是修行依據,「一切思量議論,不如須臾迴光。」一貫弟子的返鄉之路在玄關,所有的方便說法也只是在為玄關做反覆的印證而已。

 

    禪門中曹洞宗的開山祖師洞山良价禪師,在他向他的恩師雲巖禪師辭行時,問雲巖:「師父百年之後,如果有人問弟子是否有得到師父真傳,弟子該怎麼回答?「雲巖禪師答:「只這個是。」

 

    而「這個」是什麼?每位一貫弟子都可默契於心,會心微正如釋尊拈花而迦葉微笑,這便是我們一貫弟子的修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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